【尊礼】永眠
*一条被窝摸了一个月的鱼orz
*没有文笔 OOC预警
*emmmm不介意就往下吧w.
0、
窗外在淅淅沥沥下着雨,四处泛着雨水清凉的气味,湿漉漉地闯进房间里。
男人安静地坐在藤椅上,背后枕着柔软的靠垫,但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,像一把贯穿天地的剑。
他老了,鬓角添了不少斑白。不过岁月待他是不薄的,他的面容依旧看不出时间的痕迹,唯有眼角泛起细纹,昭示着男人走过的漫长年月。
是很漫长。也许在别人眼中,花甲之年的他算不上活得长久,但在那天之后,他的一天都比一年更加漫长得令人难熬。
男人眯着眼睛,盯着窗外杂乱无章的雨丝,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睡午觉了——他听见墙上的挂钟敲出了代表整点的鸣响。
于是他抬手取下眼镜,仔细地对折好镜腿放在一旁,轻轻阖上眼睛。
1、
男人很少做梦。他年轻那会儿通常睡得很少,没有多余的睡眠时间拿来做梦。年纪渐长之后梦境也很少光顾他,只有很少的时候,会有破碎的片段闯进男人的梦乡。
因此当他发觉自己在做梦时,他是惊讶的——是的,男人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在做梦,毕竟他年轻时以心态冷静头脑清醒而闻名。
他看见一片海。海水是冷冷的灰蓝,风很大,水面上翻滚着浪花,他被海风吹得睁不开眼睛,极力睁开一条缝,也只看见沙滩边蹲着一个模糊的影子。红的。
男人的神色一滞,随即放开遮挡在眼前的手,不顾一切地睁大眼睛,凝视着那片红色,海风卷着沙子吹进他的眼睛,但他依然坚持着不眨眼。
他盯了许久,那片影子渐渐明晰起来,看出一点轮廓,看样子是个七八岁的少年。
男人张了张嘴,想叫一声那人的名字——
海水忽然破碎,红色的少年也不见了,只剩下梦中的他在黑暗中徘徊。
2、
混沌之后他落了地。
他站到了一棵樱花树下,穿着黑色的学生制服,身边的长椅上四仰八叉地瘫着一个人,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,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,露出修长的锁骨。
男人清了清嗓子,正准备叫醒那人,对方却率先睁开眼睛,金色的、浓重的眼瞳把视线聚焦到自己身上来。
“宗像。”对方懒懒地喊自己,唇角勾起来,笑得嚣张不羁,却明亮逼人。
男人下意识地想要回应,但在话语出口的前一秒硬生生地把它咽了回去,喉咙被哽得生疼。
他不想见到这个人。
这就是他讨厌做梦的原因之一,他无法掌控梦里的任何事,这让他感到虚弱和无力,对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,实在令人厌恶。
几十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把面前人的轮廓模糊了一点,可梦里对方一开口,那线条立刻又明晰起来,横冲直撞地勾勒出英俊逼人的一张脸。
男人感到了无所适从的烦躁。他没理对方,转身想要离开,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怒气。
“晚上,球场等你。”长椅上的少年一句话拌住了男人的脚步。
男人想起来了,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。
是几十年前的时候了。他还和他是同级生,相处模式刚由互看不顺眼转变为互骂调情,命运把王权的皇冠安放到了他们头上。
先是对方觉醒了,觉醒之后那人就退了学,混迹街头,收了不少小弟,时常带着人,浩浩荡荡地在街头嬉笑怒骂,抽烟,社会得不行。
而他,在放学的路上抱着书包,安静地隔着一条街看着那人指尖抑制不住地涌出火焰,用力地把指甲掐进另一只手的手背,血珠冒出来。看上去很疼。
他想着要不要上前去给他包扎,但已经有人抢在他前边递上了创可贴,完全不怕被火焰灼伤,像是笃定了那火不敢烧到身上来。
男人垂下眼,转身离开了。
那人约他去打球的那个晚上,恰好是赤王觉醒之日。他在灯光球场等了他三个小时,那人张扬的一头红发始终没有出现。
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。纵使后来男人也成了王,但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“恕在下无法赴约。”他背过身去,语气冷淡地回答他梦里的少年,脚步不再停滞,渐行渐远。
3.
他以为他们是至交,是知己,但也仅止于此。谁也没想到结果是多么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他现在还在梦里,因为他对面坐着那个一头红发的家伙——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在梦境之外的地方看见他。
男人环顾四周,确认这是吠舞罗的酒吧。他正坐在吧台椅上,对面的男人正在为他调酒。或许是不熟练,那人的动作有些僵硬,梳起的红发上还沾了些溅出的酒液。
红色和蓝色的液体在杯中沉浮翻滚,撕扯纠缠,最终变成了紫色。新手调酒师随手抓了几块冰丢进去,粗鲁地推到自己面前。
他以无可挑剔的姿态端起酒杯啜了一口,辛辣带来的酥麻感过电似的穿过食道与肠胃,几乎让人产生吞下一口火焰的错觉。
对面的红发男人盯着自己,鎏金色的眼瞳比少年时更富有侵略性,目光几乎要穿透皮囊捉住他的灵魂。他知道男人有话要说,便放下酒杯,好整以暇地待他开口。
“做我的族人。”赤王张开一只手,掌心燃起灼热的火焰,向他递过来,语气肯定,完全不带任何询问的意味,自私又霸道。
他看着那只手,掌心皮肉遍布焦黑的痕迹,看样子没少尝试控制王权之力。
“疼吗?”
沉默了半晌,他突然问他。
对方没理会他这句话,只说了句“和你没关系”,就继续把手往他这里递来。
怎么他妈跟我没关系。他咬紧牙,强忍着怒意,露出一个冰凉的笑:“不。”
“你以为你是我的谁?”他气极,连敬语都不知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里,“成为什么是我自己的选择,和你没关系!”
摔门就走。
那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争吵。不欢而散之后,他一直在生着闷气,生对方的气,也生自己的气。或许是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,连父母都来询问,哥哥甚至半开玩笑地问自己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。
女朋友!?他宁愿去喜欢一只龙虾也不会喜欢那个红毛怪!
不过他的情绪没持续多久——托石板的福,他也觉醒了,成为了青色的第四王权者。
那人觉醒的时候,他特意去查过关于王权者的资料。得知王权者的终局是必然的死亡后,他冷静地想,那人不会死,要死,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。而对方也必定是乐意的,他有这个自信。
年少的他并未觉得对同性有这样强烈的独占欲有什么不妥,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伯牙摔琴的知己之举罢了。
如今想来,却只能付之苦涩一笑。
4、
是什么时候觉察到自己对那人有异样的感情的呢。男人问自己。
总之醒悟过来的时候,这场王权的悲剧已经接近尾声。
他把剑精确无误地送进对方胸膛的时候,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无多少悲意。或许是周身飞扬的雪麻木了身体,也麻木了心脏,男人面无表情地维持着将剑送出去的姿势,脑子里是同周围一般的白。
怀里那人挣扎着抱住自己,气息微弱地在自己耳朵边说了句什么。但是他没听清,他真的没听清。男人此时浑身上下的感受神经都集中在执剑的双手上,感受着血液爬过皮肤的粘腻,胃部一阵痉挛。待他回过神来时,对方的身体早已冷却,发丝和衣领上落满了雪花。
疼痛才像关闸许久突然放闸的水库般,在男人胸口一泻千里,冲洗着每根细小的血管,带着倒刺似的,尖锐地刮蹭。
刺痛里,男人将他稳稳地放在雪地上,低头看了最后一眼,起身离开了。离开时他的背也挺得笔直,像一柄贯穿天地的剑。
结束了。
男人这才回过味来。他孤零零坐在出勤车里,独自品味着那突然之间失去一大块东西的空虚感。
他近乎自我折磨般地回忆着一切,从那场撒开手脚不顾一切的对战开始,无意义的劝说阻拦,许久之前的一次拼酒,各式各样的碎片在脑海中明明灭灭,旋转游移。
你喜欢他。脑海里有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。毫无预兆,打得他措手不及。
不……
你想亲吻他。
并没有……
你想拥抱他。
我……
男人试图反驳,但伶牙俐齿的他从未有过这样无话可说的境况。
你爱他。
……
……
是。
我爱周防尊。
但那又怎样?男人冷冷地将渗出血的纱布勒进伤口里,熟练地打了个完美的结。
5、
接下来也没什么好梦的了。该醒了。男人淡淡地想。
天光刺进眼瞳里,这次他如愿以偿地醒来,窗外还在下雨,湿漉漉的空气还在身边赖着不走。
他感受到手腕和膝盖处传来的酸麻。人老啦。男人自嘲地笑笑。
心脏平缓地跳动着,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来,像是苦旅的人结束了漫游,在世界一隅安居的满足感,伴随着难以抗拒的疲惫。
男人眨眨眼,轻轻将脊背送进靠枕,毫无抵抗地放任自己接着沉入深眠。
挂钟发出艰涩的碰撞声,细小的齿轮挣扎着扭动了半晌,最终发出断裂的遗音。
永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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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阅读(鞠躬)
不知道在写什么玩意x
光速顶锅盖遁走敲更新(。)